诗曰:
饥年乱世闹哄哄,
无赖泼皮欺弱贫。
萧律竟成夺命术,
焉得天地不分崩?
列位看官,想那老朱家老实憨厚,勤勤恳恳,并不是奸滑狡诈之人,也不曾惹是生非,为何偏偏就招来了殷显仁这帮地头蛇?此事还要从张家说起,列位休烦,且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那张家户大人多,其中不乏聪明之人。那些人见张氏死的不明不白,就忿忿不平起来,欲和老朱家对簿公堂。偏偏又有那脑子灵活的,转念一想,又怕冤枉了朱家,伤了亲戚间和气。于是商量一番,想出一个计策来,去找了殷显仁一帮地痞,如此这般商量一通,单等下葬之时闹事,企图诈出朱家的口风来。
那殷显仁本是心狠手辣之辈,听了张家人的话,心头登时“咕嘟咕嘟”直泛坏水,便欲谋财害人,霸占朱家财产,遂与一帮弟兄筹谋良久,趁张氏下葬,去威胁朱家。哪知出师不利,偏偏遇上朱全德,一群人难敌两拳头,反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回到窝里,见众兄弟鼻青脸肿,咳哟皇天,不禁又气又惭,咬牙切齿道:“我不除却了朱家,难消心头之恨!”
偏偏张家有一个泼皮之人,名叫张灯儿,生来喜欢起祸头捣是非,此时也来了,言道:“大哥休要泄气!那朱家已是笼子里的狐狸,宰与不宰,全由你说了算。”
殷显仁疑惑道:“有何妙计,赶快说来!”
张灯儿笑道:“那朱家就算有七十二变,终究是杀了人犯了案。众兄弟尽管将此事四处宣扬,先坏了老朱家名声,叫他没脸见人。如今县政府翻修打拉池乡公所,准备派任新乡长。我弟兄们何不先行一步,去靖远报案。乡长若来,只要一验尸,管叫他朱家吃官司。到时候我弟兄们趁火添柴,不怕没油水捞。”
殷显仁闻听大喜,竖大拇指道:“兄弟真是姜子牙重生,诸葛亮转世!事不迟疑,明日便派两个弟兄去官府报案。”
一班人又密谋了半夜,方才散了。你看他:暗设陷阱捉走兔,偷抛丝网待游鱼。
古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来也是老朱家不该有牢狱之灾。原来那帮泼皮中有一个混混,素日里和刘店家关系不错,忽听张灯儿在哪里讲三分天下之谋,联吴抗曹之策,忙抽了个空,来找刘店家,一五一十都说了。
刘店家大惊,一路到了朱家,言道:“不好了,祸来了!祸来了!”朱万成急问:“还没到吃饭时间,要火干啥?”
刘店家遂把所听之事讲说一遍,又说:“我就说那帮地痞无缘无故就缠上你家,原来暗地里有张家人撺掇!都说天下老鸦一般黑,此时正是乱世,当官的哪有不为钱的?此事若是官府搅和进来,恐怕折财又折人,再难安宁了!”
朱万成听闻,痴呆呆,战兢兢,不知所措;那朱老太哆嗦着腿,只是发抖。
一旁早惹恼了朱全德,暴跳道:“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冤魂,只怕黄泉路窄,挤不过去。待我前去砸烂他的拐骨,㩐了他的筋,叫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刘店家急忙拦阻道:“休要莽撞,自古勇不敌谋,张家户大人多,你凭借蛮力,只能乱上添乱。”
朱全德道:“你老人家太固执!如今世道颠倒,人善被人欺,有嘴无处讲理,只有这双拳头说的起话,办的了事。”
话音未落,朱全富喝道:“你才经历了多少世面,自古理亏矮半截,难道要让咱家在监狱里蹲一个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