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样大的反应,还早呢。”李翩儿扭动了一下身子,直接夺过被子捂住了脑袋,显然她并没有睡尽兴。
细钗说完时间便先出去了,屋内再次剩下他们两人,风遥玦见李翩儿睡意还浓,就由着她去了,自己下床穿了衣物,轻步去了外屋。
风遥玦今日与友人有约,要去参加一个宴会,与李翩儿吃过早饭后,经过一番收拾后出了府,而那个被李翩儿买回来的青楼女子似乎被他忘在了脑后,依旧待在一间客房内。昨夜他离开自己房间后,并没有急着去找李翩儿,而是吩咐下人准备了一间客房,并让下人将女子带了过去。
风遥玦虽然忘了,但有人却没有忘,瞅着风遥玦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处理这个自己找来的麻烦了。本以为自己花银子是为了解决麻烦,却没想到,这反倒变作了麻烦。她这次是赔了银子还差点折了相公,她第一次觉得她怎么那么傻呢,幸亏她相公不是一个有花花肠子的人。
李翩儿与细钗推开客房门进去时,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女子先是一惊,后又一喜,当看见进来的是李翩儿时,她嘴角的浅笑僵在了脸上,随后慢慢消失。盈盈走至李翩儿面前“不知姐姐来这里有何事?”
昨晚,女子见到风遥玦那一瞬,心中便泛起了点点涟漪,后又经下人一问,才知风遥玦不仅相貌端雅,而且还满腹才情,品行端正。如此一来,她自然而然生出了爱慕之情,自古佳人爱才子,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觉得能成为风遥玦的侍妾也算幸运,因此她经过一夜的时间,如今是真的想死心塌地跟着风遥玦。刚刚房门被推开,她自然以为是风遥玦,却没想到,来的人却是昨日那个胡搅蛮缠之人。虽然心中不喜,但作为一个知书识礼之人,面上还是得说得过去。
“我又不是你们窑子里的女子,干嘛叫我姐姐?这是你的卖身契,你可以走了,我做一次好人,损失的银子就不向你讨了。”李翩儿两指从细钗手里拎过那张薄薄的纸片,随意搭在了那女子手里。
一丝惊讶从女子脸上闪过,她将卖身契握在手里,带着楚楚姿态摇头道“姐姐这是为何,我既然已经卖身风家,自然生死都是风家的人。姐姐可不能将昨日在妈妈时,我所说的话当真了,那只不过是气话而已。”
“我就当真了,你可是亲口说的,你只卖艺不卖身的,我只不过成全了你而已,这你应该感谢我。”李翩儿两手环胸,偏着脑袋在那抖腿,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女子银牙一咬,这话昨天确实是出自她自己之口,这无法反驳。但机敏如她,很快想到了反驳的理由“这话我是说过。但那也是在我不愿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而如果我愿意,这话自然是不作数的。”
细钗听了这话,给李翩儿补了一刀“李夫人,我都劝过你了,叫你不要引狼入室,你不听,这下好了,这狼还赖这不走了。”
李翩儿正为这事心烦,冷不丁被细钗补了一刀,她没好气的给了细钗一个爆栗,眸子一白“有你这样对你大哥说话的吗?没大没小,直接是。”
“我让你走,你就走,哪来这么多理由。不过是靠混饭吃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为了银子,什么事都愿意做。你不走,我就让家丁来赶。”教训完细钗的李翩儿转头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女子。
如今李翩儿可是府中的女王,有两个人宠着,就算在府中为所欲为,也没人会责怪她半句。如果她真叫来家丁硬赶女子出府,这样的做法虽不雅,但家丁们只怕会不得不从,他们都见识过了李翩儿的胡搅蛮缠外加蛮不讲理。
薄薄的卖身契已在女子手里慢慢褶皱,女子气得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说道“你想让我来就来,想让我走就走,你将我当什么了?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你不过也是一个妾而已,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二官人怪罪?我实在疑惑,二官人怎么会要你这样粗鄙的女人!”
“妓女能有什么尊严?不就是为了钱,然后卖张皮囊吗?你还成狗皮膏药了,赖着不走了?这恐怕不行。”李翩儿微仰着脑袋,睁大了一双杏眸看着女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天地可鉴,我是完璧之身,除非二官人亲自来,说我入不了他的眼,否则,我是不会走的。我想,他定是不愿我走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对自己完全有信心,她认为风遥玦对她是有意的,而他昨晚的行为只是出于一个君子所应有的风范而已,因此才没有急着要她,甚至后来还为她单独准备了房间。
平日里仰慕她的男子不在少数,但她却弃之如履。有多少女子虽身在风尘,可身上的那股傲气丝毫不输于闺阁小姐。而李翩儿却不懂这些,一个被现代的现实社会现象蒙蔽了双眼的人,说的话难免有些过了头。
只因李翩儿将宋代青楼女子与现代的那些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身体的女子混做了一谈,而不知其实这个时代的青楼女子基本上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举止、思想境界已达到了一个高度,绝非现代社会中的那些肤浅之人。
李翩儿见那女子气得脸色发青还不忘找留下来的理由,便冲女子嘲讽一笑“你直接是比na
ciss还自恋,我家相公如果真的在意你,昨夜就不会丢下你不管了。我家相公心里只有我一个,不然昨晚那么晚了,他干嘛又去我屋里了。我们昨晚可是一夜缠绵呢,好不快活,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早上我俩都睡过时辰了,这件事可是府里下人都知道的,我现在还全身酸痛呢。”李翩儿这样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为了她的温润相公,她算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