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殿内,受“玄戈”最最精锐的那部分人的重重保护么?
苏唯比她先反应过来,走到她和谢霜身边搭上了谢霜的手腕,判断脉象,顺手点了他几个穴道。
墙边的罗敬盯着穿透身体的铁箭,满脸不可置信,看向对面,“你……”
听到他的话,君绥冷着脸道:“朕的射术是阿姐亲手所教,想跑,没门。”
话罢他又看向君慈,脸色柔和下来。他临近及冠,身形容貌和气质每日都在渐渐脱离少年的稚气,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王:“我看国师出宫了,想来事情该到了结的时候了,我有些担心你,就跟过来看看。”
在自己姐姐面前,他还是习惯自称为“我”。
上次西郊围猎场上,他亲眼看着君慈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被罗敬刺杀,看到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分明没受一点点伤,却也重病不起,整个人昏沉得像是失去了魂魄,空留躯体在世间。
如果不是国师告诉他君慈还活着,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缓过劲儿来。
原来他只是能察觉所有人最细微的情绪,自那以后,他好像就开了窍似的,看人看事都准得像是会算命,能感觉到时局中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并从中得到更深层的各方讯息。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直觉准得都可以接替国师这个职位,去当大仙给人算命了。
虽然国师平日里做的并不跟百姓想的那样是算命的活计。
预料到和君慈进行最后一局的人会是罗敬,他很不放心,便偷偷出来,在“玄戈”中人的保护之下,一直埋伏在院墙之外。
这一局,作为君慈一方深藏在暗处的一股势力,他在最后关头射中了即将逃跑的罗敬,便是彻彻底底的成功了。
君慈点点头,看了看怀里因为苏唯点穴而陷入昏迷的谢霜,抬头说:“边境有变,你先……”
“我知道,阿姐,”君绥走到她身侧,蹲下身,他眼神清澈而又坚定,说出的话也有一种足以让人信服的力量:“两个月前我病好后,就发现边境有异动,所以提前做了布置。是我让任将军假意撤退的。”
“燕国的精锐,要全军覆没了。”
年轻的君王话语坚定,意气风发。
君慈愣了片刻,笑道:“好,好。”
下了很久的小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开,温暖的日光照耀着整个京城。
天晴了。
三日后,果然如君绥所言,任将军发起进攻,深入大楚边境的燕国精锐部队被重创,几乎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时,君慈正在谢府,他们的卧房内,床榻边,守着躺在床上的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