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落下,也落在了角斗场上唯二活着的人身上。

    安格斯有些不悦,于是走过去蹲下,平视着少女的蔚蓝眼睛,说道:“人类,你太偏执和要强了,有些事情,不是只靠意志力就能办到。”

    空气里血腥味浓重,阿芙拉努力几次站起来都失败,狼狈的跌倒在地面上后,望着那片落在掌心的尸体灰烬,目光虚无。

    “如果做不到,那就去死好了……”阿芙拉喃喃说道:“我不甘心,我想……”

    人的一生生死短暂,区区不过百年时光,一眨眼就随风消逝,连神明和恶魔的零头都及不上,而她连一百年时间都没有。

    她只有三年时光。

    如果不能做到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站在世界树巅峰,那就死在这条路上好了。

    即便是活过无数年时光的神祇,在这一瞬间,也不由得为这个人类少女孤注一掷的偏执而惊讶。

    沉默了一会儿,安格斯问道:“我知道,你想封神。可是人类,你如果失去了生命,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封神?

    不是的。

    阿芙拉依旧昏昏沉沉,脸色苍白,蔚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白袍人影,几秒后又挪开视线,望向了角斗场顶的辽阔夜空。

    “你看到了吗?”阿芙拉问道。

    白袍的神秘人同样像她一样抬头看向天空,几秒后,又将视线收回,眼中流露出不解。

    “你看不见的,所有没有生长在地狱国度的人,都看不见。”阿芙拉疲倦地低声说道。

    她头顶上的这一小片天空星辰璀璨、月光皎洁,和其他位面的任何一片天空都一样。

    可是在数万米距离外,那里的天空中日暴雨雷霆不歇,漆黑的大地上长满嗜血植物,连湖水都是厚重的硫磺铁锈味,千千万万的人类奴隶在草棚下怀孕出生,在水槽里吃饭长大,又被鞭打着终日劳作或充当玩具,死时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引人注目。

    凭什么其他八大国度的种族们,就可以活的那么安详快乐,每一个都在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而出生在地狱国度的种族,却生来就要受到如此折磨?

    但是所有人都认命了。

    她不甘心。

    “我想……”

    阿芙拉在神明的耳边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