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白封启立姜膤为后,同日入住栖凤宫。
当晚,秦月意的病加重,半个太医院都挤在迎福宫,赵循瑶心慌便拉着白封启守在床榻前。
姜膤静静站在一旁,听赵循瑶说秦月意的命多苦多苦,许是听多了,她心头牵不起一丝情绪。一个时辰后,她开始觉得头疼,行礼后独自出了迎福宫。
“呼”,夜风扑面而来,春日的寒风虽不如冬日冷地彻骨,却也是冷的,密密麻麻地冷,冷到肌肤里。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大步往前走。
“皇后,娘娘。”岚枫提灯赶来,刚行至她身前便抖开狐裘披风往她身上裹,用一种长辈教训孩子的语气说,“入春这会儿夜里还是冷的,姑娘怎么不多穿些。”
这声“姑娘”岚枫叫了将近一年,今日改口喊“皇后娘娘”,她是怎么也不习惯。
“岚枫姑姑。”姜膤侧头看她,狐裘将她的脸衬得有些惨淡,“你对我真好。”
岚枫愣了一下,面上的关切之色转瞬成古板,不自在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你这声皇后娘娘我听得别扭,还是喊姑娘吧。”姜膤靠近她,叹息一般地说着,“倘若哪日你不在了,我真怕自己待不下去。”
“姑娘……”岚枫愕然,正要说话,只听姜膤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走,毕竟这是上天给我的命运。”
第三日,秦月意的病奇迹般地好了,赵循瑶高兴便喊了几人去御花园散步。
唐锦屏是个会说话的,总挤在赵循瑶身侧,而秦月意是个惹人疼的,也总在赵循瑶身侧,三人前面走着,姜膤与柳成碧陈烨桑后面走着,偶尔说说笑。
初春的天并不冷,尤其是有日头的时候,穿春衫也觉热意阵阵。
六人选了个四方的凉亭,凉亭外有块空地,适合看杂耍。
凉亭里头共三张石桌,赵循瑶坐最中间那张,唐锦屏与秦月意挨着她坐下,姜膤与陈烨桑去了另一张石桌,柳成碧单独一张。
不一会儿,有宫女上来放茶放糕点。
“咚咚咚”,锣鼓一响,玩杂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表演,飞碟抛碗,踩刀爬杆,而其中最好看的是幻术。
“他真厉害,竟能将人变没了。”陈烨桑发出一声情不自禁的赞叹。
“这个好看。”姜膤轻笑,顺手拿了手边的桃花茶呷了口。
“杂耍看多了也无趣。”柳成碧怏怏地挥着帕子,蓦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期盼地看着姜膤,“听说膤儿妹妹以前总在永昭宫舞剑,不如这会儿舞一段,让太后娘娘和姐妹们开开眼。”
“膤儿会舞剑?”闻言,赵循瑶跟着望过来。